あかり威士忌🍺

【AKAM】睡眠障碍［相声流夜谈］

·拳打脚踢酒厂后老夫老妻同居设定

·欧欧西，世界和平，文风弱智，甜饼短打

·其实是我熬完夜搁那儿瞎扯，絮絮叨叨废话很多，请见谅

以上OK？

从莱伊波本时期开始，去掉彼此眼不见为净的双休节假日，割掉针锋相对的白天，留下大多数时候不是你发疯就是我失控的夜晚，算上男大学生和咖啡店打工仔的虚情假意，一直到互明身份关系升温回暖的现在，赤井秀一认认真真拿他金贵的国宝级大脑仔仔细细计算了几个回合，满打满算又挑来拣去掐头去尾，他和波本睡过一间房，上过一张床，擅自收留过安室透在工藤宅留宿，也撞见过不少次降谷零在车上猫咪似的打盹，他俩共度的睡眠时间当真不算少，可这人梦游的毛病他真是第一次发现。

他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恋人当得不够称职，毕竟有对朱蒂的前科在先。

但他又一琢磨，酒厂的时候他俩的夜晚有一套固定流程，第一步先对喷两小时，波本负责“喷”，他充其量算个“对”——坐在他对面的对。第二步把自己捣鼓干净，灯一关就滚一被窝里，完事儿就是第三步，波本去浴室水汽缭绕，他搁阳台吞云吐雾，外在的出尘和内在的平静达成完美统一。

再然后他俩最多睡上个把小时就又该起床当劳模，结论是波本没有梦游的空闲。

后来这人打着四份工，时间紧上加紧，降谷波本各自匀走六个钟头，安室透奢侈些，每日出没十二小时，这样的连轴转中让他挤出一段完整安宁可供梦游的睡眠时间完全痴人说梦。

所以怨不着他莱伊大君冲矢昴什么异状也没发现，他俩同居前降谷零睡个觉都得争分夺秒，何谈梦游这种高级享受。

现在酒厂倒台，公安洗白，某高中生名侦探终于吃了解药归来。岁月静好世界和平，连哈罗吃坏了肚子都算难得的大事件，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看来降谷零同志的神经是弹簧型的，一个没收住，一路往梦里高歌载舞去了。

这对高危职业恋人睡觉一个比一个浅，降谷零闷声不响起床夜游，赤井秀一不可能察觉不到，一睁眼就看到降谷零游魂似的立在门口，光着腿，不穿拖鞋，头怼在门上。要胆小的人见了恐怕得以为闯了鬼。

赤井几乎以为是自己睡魔怔了，低低喊了声零君，那个杵在门口的身影一声不吭，却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慢悠悠转了个身，在赤井近乎诡异的目光全程扫射下慢吞吞地走回了床边，乖乖躺了回来。

赤井皱了半天眉，坐起来给他掖了个被子。

第二天他在饭桌前拿着报纸瞄着降谷，心事重重。显然赤井干这事儿不像卧底时搞监视那一套瞄得不动声色，他大大方方盯了又盯，得出结论——降谷零真长得挺好看的。

降谷零就是个瞎的也能给这股视线活生生盯成5.2，更别提他还蛮耳聪目明。嘴里的培根都嚼得没了味儿，皱着眉努力好几次，差点儿被赤井的目光膈应噎着。忍无可忍地把筷子一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甭管他敬语带的多全，这话的意思基本等于有屁快放。

赤井秀一当时思考片刻，觉得降谷零的梦游顶多叫伸展胳膊，还被自己全程目睹，不说觉得过意不去，说出来觉得小题大做。

但赤井秀一除了狙人以外最擅长的就是闷声干大事。重点在闷。苏格兰的真相他能闷到降谷零枪口抵着他脑门儿都一言不发，憋话比谁都能憋。诉苦倒黑泥说小秘密最佳人选，比树洞还可靠，往树洞里吼一声指不定还能有回音，赤井秀一就是个黑洞。

“没什么，”所以赤井秀一捏着咖啡杯把这样总结，“就是昨晚醒来发现你睡相挺……”挺别致挺惊悚挺醒瞌睡。

降谷零的下垂眼盯着他。

“挺招人喜欢的。”赤井面不改色。

于是赤井秀一心中有了定论，暂且先把梦游的事搁一搁，没准儿他今天就不犯了呢。

直到当晚他被熟悉的动静惊醒，看见大开的卧室门和不见踪影的恋人，顿觉脸像在被BB弹轰炸。下床一看不禁扶额。他对降谷零的学习能力彻底服气，昨晚还丧尸似的光脚撞头，今天不仅学会梦中开门了，甚至还记得穿拖鞋。照这发展速度后天就可以游到大街上买烟去。

他打开卧室门，动作不禁微微停了一拍，降谷零面朝楼梯口静悄悄站着——楼梯口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回忆。因为身处睡眠之中，不像往日那样——脊背挺得笔直，绷着脸扛着五人份的执着。赤井不知怎的蓦然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单薄的脆弱来，明明无论哪个词都跟降谷零毫不相关。

但他就是生出几分莫名的心疼。

大约别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眼里出黛玉。

“醒醒，零君。”他靠近轻轻拍了拍恋人的脸颊，伸手护在降谷零身前，生怕他一脚滚下楼梯。叫醒梦游的降谷零比他想象中要容易——那双湛蓝的眼忽然眨了眨，短暂的迷茫过后换做满眼的疑惑。

“你……以前有梦游的习惯吗？”赤井秀一迟疑地问道。

降谷零左右看了一圈，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知道，闻所未闻。”

大致上也没在这个家以外的地方好好睡过。

赤井秀一问他：“都梦什么了？”

降谷零看他一眼：“通常来说梦游并不是发生在会做梦的睡眠阶段。”

“总之先回床上，别感冒了。”赤井秀一叮嘱道。

回到卧室，赤井开了台夜灯，降谷零看上去是清醒了，赤井也没什么睡意，难得有这种时候，窗外漆黑无声，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降谷零看起来憋着一肚子话，他得听听看。

“我是不是昨晚就梦游了，你今早才那么神经兮兮地看我？”降谷零捧着热牛奶问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叹了口气，“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你昨晚只是下床走到了卧室门口而已。”谁想到你今天就进化了。

“从来不知道我有这毛病，难道是真的没有好好睡过吗……”降谷零就着杯沿抿了一口，舌尖被烫得缩了回去。

他其实不大想承认在赤井身边就能睡好觉，过去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在赤井身边安然入睡。鼻尖是对方的气息，还有同种香波的味道，紧贴彼此胸膛，心跳隔着热度声声回响。

……其实也不算安然，毕竟他梦游。

降谷零在被窝里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赤井，在对方疑惑地看过来时又失了语，挣扎半天蹦出一句：“睡不着了，你来想个办法。”

赤井秀一哪里会哄人睡觉，他这哥当得极其不称职，光荣缺席了世良真纯每一个失眠的夜晚。他思来想去，没办法道：“那我们随便聊点什么。”

“我查过了，”赤井秀一亮起手机屏幕，“你梦游或许是你已经习惯了没日没夜连轴转，忽然能精致睡眠，大脑不太适应。”

“那我的大脑适应能力可真差，”降谷零咂舌，“还有什么可能？”

“精神压力过大，作息紊乱，工作繁忙。”赤井秀一跟着屏幕上的白底黑字念。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降谷零想。

“睡眠对我来说并非是奢侈，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降谷零冷不丁开口。赤井秀一微微摆正了身子，作出倾听的姿态。

“并非时间上抽不出，而是我本身抗拒着这件事，”他安安静静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马克杯，等热牛奶降成可以入口的温度，“我不放过自己，我不可以休息。”

“——更不敢在梦里见到他们。”

赤井秀一大致懂得他的意思，也知道话语里指代的是哪四人。若是美好的回忆，在梦醒的瞬间就相当于再度失去一次，若是噩梦，降谷零的梦魇又会对他说些什么呢？

赤井秀一没往下想。

但是这不妨碍降谷零往下说，他忽然问道：“你记得清自己在组织卧底那段时间里杀过多少人吗？”

赤井哑然，随后在降谷零的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

数不胜数，印象不深，或许到底隔着狙击镜绽开的血花没有面对面的硝烟来的直观。

但他偶尔也会有镜片上沾满鲜血的错觉。

“我也以为我记不得，”降谷零垂着眼帘，“但其实夺取人的性命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随后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全都记得，每当我陷入梦境，一张张苍白的人脸就挨个浮现出来，看不清面容和五官。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些全是死在我枪下的人。”

“或许在质问，或许在怒骂，我什么都不想听。”

赤井秀一沉默许久。

“怕么？”他只好问。

降谷零轻笑一声：“不能怕。”

“我记得你在警校成绩很出色……有没有做过晨会演讲什么的？”赤井秀一忽然说道。

降谷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拍。

“就是那种大清早把人全部喊到室外的无聊活动。”赤井秀一补充了一句。

“有，五个人一起当众念过检讨。”降谷零老实回答。

“那就好办了，”赤井露出一点很浅淡的笑意，“你把那些人脸全部替换成晨会时台下那一群乌泱泱的警校生生无可恋的脸，就不吓人了。”

降谷零没忍住笑出了声，给牛奶呛着了，赤井无奈地给他拍背顺气。

“咳…其实不用，梦的后半截不算太坏。”半晌降谷零缓过劲来，语气似乎轻松了不少。

“但也不算太好，”他又说，“那一群人脸向我涌来，我并非不想避让，只是双腿被死死扣住。”

抓紧他的是曾经碰在一起彼此碰拳加油的那四只手腕。

他无悲无喜，他直面黑暗，似乎潜意识认为这些都是属于他的罪恶。

他想，无所谓。哪怕被黑暗吞没。某种意义而言他可能活该。

只是这个时候有一声枪响振聋发聩。擦着降谷零的脸颊飞过，燎得他皮开肉绽，撕心裂肺的疼。那银色的子弹却是在掠过他后，紧接着迎向了他面前全部的桎梏与脆弱的疯狂。毫不留情，一往无前，枪声撕裂了整片黑夜，梦里第一次有光打在降谷零的脸上。

“天亮了。”降谷零轻声道。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应该表示一下，比如抱一个，啵个嘴儿，他真的百感交集，特别感动，随后就听见降谷补了一句：“我说外边儿，卖煎饼的都已经出来摆摊了。”

赤井秀一：“……”

降谷零白天走路带风，拍套分解动作能印成教科书，也就梦游的时候飘忽一点，但此刻清醒的降谷零经过赤井秀一身边时也有点像个游魂。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耳语一说完，立刻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好像有点肉麻，降谷零抓抓后脑勺的碎发，稍微有点害臊，选择不去看赤井秀一，洗漱完做早餐去了。

新的一天也和他一起度过，但愿今晚睡个好觉。

————————————————fin———————

“是你带来了黎明。”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