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かり威士忌🍺

【Neo】盛临长夜［怪盗圣少女pa］

太滚尼生日快乐！！！
*OOC不可避免米啊内 请勿代入真人
*车侦探和怪盗Leo xi的故事，架空现实设定，魔法科技乱飞，正经恋爱，敷衍对决 不要带脑子看比较好【
*设定是在J市，我本来想直接叫水母市，可是听起来就是非常好笑，像什么比奇堡或者蟹堡王餐厅一样
*注意全文1w4，完整阅读可能会花费掉您一些时间，之前怪盗paro小条漫的补完，设定有出入
*我们圆哥那么聪明，其实中途就猜出身份了【




【一】

突然其来的急降温宣告冬季降临，裹着高领羊毛衫也拦不住的寒流带走了手心的温度，留下一串人排着队感冒。J市的下半年天黑得早，雨后的湿润感衬得夜晚更加清冷。车学沇望着夜空短暂的出神，呼吸带出的白色雾气尤为明显。
显然他心情不好。
划拉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锁屏是他跟一个男孩的合照。合照里的另一人，他的同班同学，他的一生知己，他喜欢的人，他的男朋友。在当代美颜软件强大的美白滤镜下郑泽运白到险些融化在白炽灯里。对方似是无奈实则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被镜头准确捕捉。照片里的车学沇笑得灿烂，一只手亲昵地搭在郑泽运肩上。当时本来是想揽肩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友力，奈何对方肩膀太宽略微会有些吃力，不得不放弃。车学沇热衷于收集这些点滴，相册里不知还记录了多少回忆与欢心。都是他珍藏的宝物。

走进他们常去的咖啡厅，要了杯拿铁，温度正好，没有加糖，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绽开，他不由得皱眉，果然无法理解那位拿铁妖精对这种饮品的钟爱。忽然听见一声细弱的猫叫，他循声望去，吧台角落搁着一个毛茸茸的猫窝，装了一圈还没睁眼的小奶猫。
“是老板你家的小猫吗？”他向来好奇。
“啊，记得之前那只流浪猫吗，把我这儿当家了，连小猫也生了一窝，我在考虑把这里干脆开成猫咪咖啡厅呢。”老板蹲下来噘着嘴逗了逗猫，笑着回答。
原来他和太滚尼的感情进展还不如两只流浪猫。车学沇抱着咖啡杯暖手，有些难过有点委屈。
“说起来车侦探啊，怪盗LEO还是没有抓到吗？”老板见人低落不似平常，特意端上一份赠送的甜点，试图安慰。
提到工作，没精打采的蔫巴侦探好不容易来了些精神：“完全抓不住啊，连脸都看不见，不如说他逃跑时用的手段几乎是魔法了。”
“明明是学生却要负责抓捕怪盗，您还真是辛苦啊。”
“难得市长把关于LEO的工作交予我全权负责，也不能辜负他的期待呀。”
与怪盗先生月光下的相遇现在看来其实相当浪漫，优雅得像猫的怪盗轻轻在房梁上落脚，带着做工精美的工艺品不紧不慢地游走，将一众警察玩弄于鼓掌之间，唯独被侦探抓住了一片衣角。自那之后VIXX.LEO总会先给车学沇用千奇百怪的方式下达预告函，车学沇便也从善如流，在无数个夜晚欣然赴约。
“还以为您是为了LEO的事在忧心呢，看来似乎不是啊。”老板说。
“您还真是敏锐，”车学沇笑得无奈，难得苦恼的模样令店家觉得有些新奇，“其实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我感觉恋人有事情瞒着我，到底是对我不够信任还是不够喜欢呢，明明稍微再依靠我一点也可以。”
“只有我在拼命去黏去靠近他，那人什么也不肯同我直说，问起发生什么了也只是百般推脱躲躲闪闪。”
“很难受啊。”
老板擦拭着杯具想了想：“您这些话应该当着他面告诉他，至少让他知道你的心情。无需顾虑太多，你们可是彼此相爱的关系。”
“或许你们可能需要一次交谈，甚至争吵。”


争吵吗。

车学沇遥遥注视着郑泽运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看他发丝被风撩起，汗滴顺着下颚线滑落，喝水时喉结随之上下运动。如果不是预备球员太过紧张把球给踢偏了，直冲他面门而来，车学沇猜自己能坐球场边整个下午，就看郑泽运踢球，看踢球的郑泽运。歪过半边身子略显狼狈地躲开，手肘撑在塑胶跑道上被硌得有些生疼。那边教练哨吹了暂停，郑泽运跑到他跟前忙问他有没有受伤，这个高度车学沇只能看见明晃晃的两条腿，又长又直，白得反光。大长腿的主人用他那辨识度极高的奶音轻声抱怨：“怎么都不帮我拦一下球？”
“反应不过来啊，我又不像泽运运动神经这么好。”自认跟足球无缘的人耸耸肩。
“那干嘛躲开？”郑泽运拿回足球在脚上颠了颠，又问。
“不躲是要让我用脸接吗？”车学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逗得郑泽运眼睛笑成弯弯两道缝。可爱，暴击，对心脏很不好。拍拍衣服沾上的灰，车学沇顺便抬起手来帮比自己略高一些的恋人把发带扶正。脑海里闪过两人彼此熟悉的契机。那一堂课讲得大半个教室昏昏欲睡，睡意约莫会传染，车学沇也渐渐觉得有些困乏的同时后脑勺突然吃痛，吓得一个激灵，反倒是清醒了不少，本以为是老师给了个爆栗，抬头看见老师在讲台上站得笔直，疑惑地回身，地上是尖儿都碰歪了的纸飞机，斜后桌坐着一个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郑泽运，修长白皙的手还保持扔纸飞机的姿势来不及收回。
想到这里车学沇忍不住发问：“你是不是对我的脑袋有什么意见啊？”
“圆圆的挺可爱的。”他非要皮这一下子，脖子上挨了记轻轻的手刀。

争吵吗，可是对着这么可爱的家伙到底怎么生气啊。

真是败给他了。车学沇想。


放学一如既往结伴走，绕路去买了俩奶油华夫饼，郑泽运吃的专心致志，车学沇就比较三心二意，一边偷看人脸颊鼓鼓的模样一边细心帮他擦掉嘴角的残渣。视野里突然闯入一抹绿色，车学沇反应过来，笑问：“上次抓的娃娃你还随身带着呢？”
郑泽运眼里闪过一丝未掩饰好的慌乱，赶忙将脖子上挂着的小恐龙玩偶扒拉下来：“这是那家电玩城最可爱的玩偶啦，最近还挺流行的。”
“这样喔，亏我还以为泽运这么珍惜是把他当做我们一起去电玩城约会的纪念呢，”车学沇半真心半玩笑地调侃道，小恐龙的脸软乎乎的手感很好，他忍不住搓了搓，“到底把他在脖子上挂了多久啊，都捂热了。”
郑泽运表情微妙，把小恐龙抱回去的动作仓促而堂皇。
又是如此竭力掩饰的模样，生硬的话题转移。车学沇心里有些发酸，叹息声里的难过换谁也能听出一二分。那人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多少伤到了对方，而那本是他最喜欢的男孩儿，郑泽运低着头轻声抱歉，微长的发丝遮掩了眼里翻涌的情绪，他主动去牵车学沇的手，感受到清晰有力的回握以及对方掌心熟悉的温度，却是一路无言。


稍微介绍一下，白天的郑泽运，晚上的VIXX.LEO，如假包换。
没人会想到R大厦地下就是被通缉的神秘组织VIXX的总部，虽然行侠仗义的方式并不合法，但他们所作所为皆是惩恶扬善的立场，阵营大概属于混乱善良，所以并不妨碍他们在市民间建立良好的口碑。
郑泽运肩上那只小恐龙是魔法小恐龙，会说话会动还会上天的那种，学名韩相爀。本来那天约会欣赏到了车学沇在跳舞机上荷尔蒙爆发的模样，拳皇街霸两人一起对决了个遍，虽然都不大擅长，吵吵嚷嚷氪币打通了双人射击，抓娃娃还难得运气大好一次夹上了敲可爱的小恐龙，郑泽运心情相当美丽，回到家刚准备把玩偶放到书桌上摆好，玩偶说话了，他的世界观也崩塌了。

再介绍一下，金元植是R大厦的主人，VIXX背后庞大资金的主要来源。弘彬是人造智能机器人，拥有感情程序因而和人类几乎毫无差别，当得知那位安静时画中仙颜如雪动起来又疯又蠢还爱撒娇的白羊座少年就是知名画家Ken的时候郑泽运又是一阵眩晕。一是震惊这孩子的画作竟那般出色，二是震惊Ken居然也是VIXX成员之一。
他们的新企划就是魔法怪盗，不为自身利益，而是帮助人们取回失窃物品那种，韩相爀是魔法少女……少年必备的神奇宠物设定。猝不及防，稀里糊涂，坑蒙拐骗，加入组织的事在郑泽运微弱的抗议声里和韩相爀的暴力镇压下尘埃落定。
“我对象他爸是刑警他自己也是侦探，马上就会暴露身份的啊！”郑泽运最后的挣扎。
“没关系，我们有仙女棒和变声器，魔法与科技的结合完全可以让你一键变身就像这样。”
“……为什么是女装？？？黑丝？？？”
“不好意思搞错款式了，是这套才对。哎你不要驼着背！”
黑色蕾丝眼罩，酒红偏分头，胸前坠着勋章，宽肩把深红色军装撑得英挺修身，上了贼船的怪盗先生在满月的夜晚出道了。
“我就说你很适合嘛。”韩相爀恐龙爪子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知道你一时半会要接受也很困难，不过习惯之后就会好啦。”

“夜晚就是属于你的世界。”

暂且不论怪盗先生发现车大侦探全权接手了怪盗LEO的追捕工作时吓得差点从天花板一头栽下来的事，郑泽运的确爱上了将物品归还失主时对方幸福的神情，也爱上了乘着夜风从J市上空俯瞰城市从华灯初上至万家灯火，再逐渐归于平静只留月明星稀。
还有他喜欢的男孩儿，不复平时温柔笑意，迎着月光，坚毅而冷静，吐出的字句信誓旦旦。
“我会抓到你的。”
“所以请以后记得给我发预告函，我一定会来。”
怪盗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即便隔着眼罩也能察觉在那之下愈发明显的笑意。随即他颔首答应。
白日降临，侦探还是品学兼优模范生，怪盗还是校足球队员合唱部长。
夜晚的追逐像是两人的秘密约会，预告函即是匿名情书。




【二】

“你说你们怎么赔我，学沇在我面前笑容都变少了！”一直默默忍受欺负的某位今天似乎是动了真火，一拳一拳把可怜的抱枕捶得凹陷，又气又急又委屈，“让我怎么办嘛……真是的。”
“对不起嘛，我们哪儿知道你男朋友会全权负责你的事件啊！”自知理亏的几个弟弟没有灵魂地安抚这哥的情绪。
“我不想什么事都瞒着他，不想让学沇没有安全感。”发飙的仓鼠安静下来了，脸埋进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抱枕，声音闷闷的愁得不行。
“那要干脆让他知道自己的恋人就是怪盗VIXX.LEO吗？”李弘彬肝着手游漫不经心问。
“那怎么行！”拒绝倒是斩钉截铁。
“好了好了，我们之后会帮哥的感情事业想办法的。还是先看看委托吧。今晚的任务不是偷取，但是稍微有些麻烦，”一如既往画着分叉眼线的某富人强行转移话题，解释起这次的任务，“Ken哥有一件作品会参加本周的美术展。”
郑泽运眉头轻蹙：“是在焕的委托吗？美术馆的安保系统并没有很复杂，怎么会麻烦？”
“其实是Ken哥的助理送画的时候送错了。他本来以希腊神话为灵感准备创作一套三部曲画作呢，助理将顺序搞混，本孩迟些公开的《Hades》代替《Zelos》被送到美术馆去了，你看那哥现在还在闹脾气。”
“是要我去调换画作？可是这种事跟工作人员说一声就行了吧？”
金元植摇摇头：“本来Ken哥也是这么打算的，谁知市长那边突然说什么干脆把画展开大一些展示我们J市的艺术造诣，把展览场地换到了市内最高的摩天大楼顶层，连带着安全防护系统也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这时候再更换画作需要一大堆审核与程序，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那就先让《Hades》展出嘛……”
“不行！！！！！！”隔着门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翼龙吼声，看来画家先生从头到尾都在偷听。
恐龙宝捂着耳朵一边咂嘴一边摇头：“不要小看艺术家的执念啊Leo哥。”
郑泽运深深叹气，破天荒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明白了……真是的，送受伤的小狗回主人身边，帮眼神不好的老奶奶找项链，还帮被黄牛骗的追星吕孩取票，这次还帮忙替换画作，完全没有在干正常怪盗应该做的事，感觉这个怪盗当得十分廉价没有尊严。”
金元植和韩相爀对视一秒，一时都笑得有点尴尬：“没办法嘛就当是哄Ken哥啦，你说的那些都是例外嘛，平时的委托都是珍珠宝石古董那些真正的秘宝呀。”
这显然哄不好郑泽运，估计他需要一个车学沇的额头吻才能起死回生。没精打采的怪盗先生化作液体瘫软在桌上趴着喃喃自语：“让我怎么给学沇发预告函呀。”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啊？”韩相爀问。
“就是喜欢啊，比你喜欢牛小肠还喜欢。”郑泽运答。
“那都可以说是爱了，”恐龙玩偶点点头，满眼的同情，“一边谈恋爱还要隐藏身份真是辛苦您了嘞，怎么这么惨的。”
“不止这个，他又不知道你是只活恐龙，很多时候学沇看见周围没有人想跟我亲……亲近一点的时候我都只能拒绝然后逃走。”
“所以其实你不想拒绝的吗。”欢声笑语中手游打出GG，李弘彬把手机扔开，眨着小鹿眼无辜地问。
“......”

“怎么办啊。”郑泽运瘫在桌上自言自语。
“怎么办嘛。”车学沇捧着咖啡自言自语 。


【三】

怪盗先生发预告函的方式将他的坏心眼暴露无遗，比如印在香蕉牛奶瓶身上放在车侦探床头，比如把预告内容做成爱心便当在学校午餐时间给他替换掉，比如装进粉色爱心信封里伪装情书塞进他的抽屉，始作俑者就憋笑看车侦探拿到情书阵脚大乱的有趣反应。在城市的楼宇间跳跃，找着了往家走的车学沇，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见恋人似乎都冻白了一个色号，郑泽运不免有些心疼，略微思索，用马克笔将预告写在暖宝宝背面，托小恐龙用魔法改变字迹，装了个白色的小降落伞给他放了下去。
车侦探还沉浸在太滚尼总有事瞒着我的伤感中，鼻子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委屈的，微微发红，忽然一白花花的事物飘到眼前，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像捧一片雪花，落入手中却是温暖的触感。他轻咦一声，莫名有些感动，连带发现背面预告函的心情都较往常平静许多。

「今晚十二点

我将来到摩天大楼顶层的美术展会场。
并不是偷东西，所以你不用来见我也可以。

VIXX.LEO」

句尾别扭的语气让车学沇没由来地想起了自己的恋人，慌忙摇摇头打消这个想法，自嘲他还真是满脑子是郑泽运。把暖宝宝放衣兜里揣好，电话告知家人今晚又有工作，他赶往摩天大楼。
既然怪盗并不是为偷窃而来，警力部署并不多，只是将一楼团团包围住以防任何人从底层进入。车学沇决定只身前往顶层。最高楼一片寂静，皮鞋落在黑白地板上的声响相当清晰，借着月光他细细欣赏起每一幅画作来。他看见近乎真实的星空，海天一色的奇景，逆光的美丽女子，埋藏无数灿烂故事的湖畔，最后是Ken的那幅。画面色调偏暗的缘故，光线不明朗的情况下并看不太真切，迷失的树林，荆天棘地，隐约可见一条河畔，三两烛火，河边泊船，幻想与真实的拱门。与极其强烈的表现力相配是同等的压抑感，像是来自深渊。他面上不显，心中惊叹不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触碰画面角落的一丛荆棘，手指刚要接触到画面，不带任何征兆与响动，手腕被人一把扣住，力道不大，却极坚定。他心下一惊，那经过变声处理而带上电子质感的熟悉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
“傻瓜吗，怎么会直接去碰？想成为我的共犯不成？”郑泽运松开车学沇的手腕，并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轻飘飘向后一跃拉开距离。透过落地玻璃窗正巧能清楚看见远处钟楼的指针准确停在零点。他的怪盗先生一向准时。
郑泽运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去理会耳麦里韩相爀的警告，硬着头皮在工作时间开始谈情说爱：“怎么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了？”
车学沇起初只是沉默，略带忧郁的表情很是难得，至少对郑泽运来说十分少见。恋人面前的他永远像雨后的晴空或者是春日的朝阳，热诚而明朗。“只是感情上有点受挫。”他说。
郑泽运略微感到错愕，暗自嘀咕感情上的烦恼怎么宁愿对怪盗讲也不跟自己男友商量，虽说都是他本人没错，但两者就是不一样。在耳麦里确认韩相爀已到达中控室解除了画作的保护机制，他利索地将两幅规格完全相同的画替换，当着车侦探的面，可以说是明目张胆。车学沇却就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工作怎么这么懈怠啊侦探先生，我都不习惯了。你的男朋友到底做了什么？”郑泽运索性斜靠在大理石墙面上跟他聊起天来，他是真心想了解对方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是男孩子的？”看来情绪并不会影响侦探先生的思维能力，车学沇眉头紧锁，双手抱在胸前，冷不丁一问，视线牢牢盯在对方身上。
糟糕。
郑泽运话刚出口便也自知不妙，假装从容地偏过头去干笑一声：“我就说着玩，哪想到能说中。”
车学沇沉默良久，目光始终在郑泽运身上游离，那眼神也不知是太过炽热还是盛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刺得对方有些生疼。就在郑泽运逐渐感到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那方却忽然笑开了，甜丝丝，暖洋洋的。刚才的锋芒仿佛只是错觉。郑泽运被他搞得有些发懵，有些无措：“怎么了？”
“没关系，突然想通了而已，”车学沇动作优雅地整理好胸口的领带，“现在似乎还是抓到你比较重要。”
还是没能从人嘴里挖出心底话来，郑泽运有点小情绪，赌气般说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一边说着要抓住我，一边又老是出手帮我，搞不懂你。”
“因为我知道你其实是在帮助那些人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在偷窃啊。而你若是被其他人抓到了就难说了，我可不愿意看你吃牢饭。”令人搞不懂的侦探从容解释道。
“那你还来妨碍我干什么？”
“可能是胜负欲吧，我就想亲手抓到你，然后知道你是谁。仅此而已。”
“然而对于我来说，真面目被揭穿的瞬间，就是怪盗VIXX.LEO死亡的时候。”
“所以那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侦探吧，帮助市民寻找失窃物品本来也是属于我的工作啊。”
“……随你了，那也要先抓到我再说。”随着郑泽运转身的动作，大楼内突然警铃大作，警报器的红光无疑是渲染紧张气氛的最佳道具。
车学沇被警报器震耳欲聋的声响吓了一跳，引来了郑泽运的嘲笑：“胆子这么小到底怎么当上侦探的呀？”
“呀！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也吓到了！”车学沇捂着耳朵抗议道。
“我只是不擅长应对突然的巨响。”怪盗先生实力嘴硬，迈开步子向着玻璃窗跑去。小恐龙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肩上，玩偶看似软绵绵的一爪踢出去，玻璃窗在车学沇震惊的眼神里化为粉碎，残片摔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上演什么不知名的交响乐。
“那个恐龙会不会太恐怖了一点？！”怪力恐龙显然超出了车侦探的认知范围，“就换一下画作你排场搞这么大干什么！这么大块儿玻璃怎么办啊？！”
“因为从高处破窗逃生感觉挺帅的想给你表演一下。作为补偿用来替换的窗玻璃已经给你们送到楼下啦。先走一步，下个夜晚再会吧。”伪装之下的郑泽运笑得爽朗而放肆，比平时放开不少。在玻璃窗前毫无顾忌地转身面对车学沇，螺旋桨的气流卷得衣服与发丝毫无章法地飘动。直升机有规律的噪声缓缓靠近，怪盗先生驾轻就熟的从窗边助跑几步，一跃而下。
“等等！”明知他定不会有事，车学沇仍是一阵心悸，一时也忘了自己恐高，小跑到窗边抬手挡住狂风以便睁眼与那人遥遥相望。
“我感觉你没有说实话。一次次对我网开一面或是施以援手并不仅仅是你说的那些原因吧？”郑泽运在绳梯上踩稳，淡淡地问。
“想听真话？”车学沇轻咬下唇，状似无奈地轻叹一声，笑着冲他挑了挑眉。那笑容里莫名读出几分宠溺来。
“当然。”郑泽运想警告对方不要做这种表情，差点儿被撩得一个腿软自由落体下去。他可不是飞鼠。


“——这个嘛，你太像我喜欢的男孩儿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郑泽运都觉得自己那时居然没有摔下直升机可谓奇迹。耳朵尖到脖子根的肤色迅速从白玉向桃色过渡。脸颊烫到像在灼烧，本能地想用手扇风降温，好在被肩上的玩偶死死扣住肩膀，要是他还有余力去看韩相爀大概能看到小恐龙惊恐万状脸色发青，恐龙的咆哮湮没在风声和噪音里。其实这都无所谓，反正那几秒钟里除了车学沇的蜜嗓和自己震彻的心跳以外郑泽运再也无暇去顾及其他声音。

那端的慌乱和车学沇的平静对比鲜明，混乱中风掀过郑泽运的头发，向车学沇卷来了一段黑色的事物，他下意识伸手去抓，熟悉的蕾丝花边让他怔住片刻。
“……唔！”郑泽运这才如梦初醒，幸亏离得已有好一段距离，即使没有眼罩遮挡想必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眼罩被风吹跑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想发笑。
“车学沇！”为了能穿过直升机的轰鸣传到摩天大楼那边，郑泽运几近吼出平生最大的声量，不得不夸一句他的碳酸嗓。脸上本就还未褪去的潮红色因而又深了一层，语末上扬的尾音昭示着他心情的愉悦：“眼罩好好保管，我会取回来的，绝对不许弄丢！”
车学沇握着手里的蕾丝眼罩，目送直升机远去直至化为夜空中的一个小黑点。他整理好被风刮乱的发型，试了几次也没能压下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干脆放任自己笑出声来，被警报引来的人陆续赶到，却只见年轻的侦探一边道歉一边捂着嘴笑得连肩膀都在抽搐。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四】

郑泽运同学又翘课了，翘得有条不紊，显然是经验丰富。车学沇把课本往桌上一堆当作掩体，躲后边儿戳开了郑泽运的聊天框。想问你在哪儿，又觉得太朴素，想说想你了，又嫌弃太肉麻。最后挑了个丑萌丑萌的颜文字发出去。屏幕对面那位看来是溜达到了一个信号绝佳的地方，秒回图片。一包刚开封的小饼干，是车学沇喜欢的口味。原本郑泽运还嘲笑过他口味幼稚，现在口味极其高雅的人也被他拉下水沦为儿童零食好兄弟兼路边摊好伙伴。

@.@：你在哪儿！！给我剩点儿Σ(‘◉⌓◉’)！！
ㅇㅅㅇ：东教学楼天台
@.@：！我下课马上过来
ㅇㅅㅇ：课间时间那么短 过来干嘛
@.@：下节课的内容不难 翘掉好了
ㅇㅅㅇ：......
ㅇㅅㅇ：你这模范生当的可真模范
@.@：模范生这不忙着跟你谈恋爱吗


郑泽运没有再回复，模范生捉摸他估计是害羞了。
捱到下课，车学沇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爬上顶楼，郑泽运杵那儿叼着半截饼干玩手机，一连串丧气的提示音无情揭露了这哥相当不擅长游戏的事实。见车学沇来了，郑泽运抽出一块儿饼干递给他：“喏。”
车学沇不乐意：“要你嘴里那块儿。”
“你傻了吗？”郑泽运抬手在车学沇颈侧来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抹完自己还不忍心，又替人揉了揉。
天台视野很好，空气也不似教学楼里那般沉闷，只是呼啸的冷风刮得车学沇怀疑人生。郑泽运知道他怕冷，解开自己的风衣打算替他披上，被车学沇拦住：“你自己会冻着。”
“没关系，我……”
“什么没关系啊关系大着呢，”车学沇打断他，“要不我给你投送怀抱，你拿风衣把我也裹上。”
“好肉麻，而且看起来会很傻你知不知道，”郑泽运把衣兜里里外外掏了个遍，给车学沇摸出块奶糖，随后又掏出一张暖宝宝啪地拍车学沇脖子上，“你将就下。”
“哇谢谢——话说你的衣兜是四次元口袋吗什么都有？”车学沇把它仔细贴好，定睛一看，不动声色地笑笑，不得了，这暖贴还是怪盗先生同款。
“说起来Leo之前也有给过我暖宝宝呢，意外地和我们泽运一样贴心啊。”车学沇笑着剥开奶糖。
“真像。”他轻声道。
“什么啊，他可是怪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你的对手吧？”怪盗本人如是说。
“虽说是怪盗，但其实并不是坏人啊。平心而论他性格相当有趣，而且还蛮帅的。”
“……你看见他脸了？”
“没啊，因为他身材特别棒，而且皮肤也很好。用的机关道具和魔法也挺酷的。”
“……”
郑泽运突然一把抢回了车学沇刚刚剥开的糖。
“你做什么！”车学沇委屈。
“不给吃。我就是让你帮我剥。”郑泽运臭着张脸。
要是让那群弟弟知道他居然吃了自己本人的飞醋，大概会被笑到脸面全无。尽管他全力掩饰，还是隐约听到了韩相爀没能憋住的一声嗤笑。他一个气急攻心，决定造反，反正人前的韩相爀必须装乖，区区恐龙玩偶能奈我何，拼了。
车学沇十分好笑地看着郑泽运转身背对他，突然暴起抓着恐龙上下来回剧烈摇晃了好一阵，还小声嘀咕了些什么，自以为车学沇是小聋瞎。
“干嘛呢你？”他拍拍那人的肩，笑问。
“……沾灰了，我抖抖。”
“这么爱惜啊？不过这玩偶真那么流行？好像Leo也有这么一只……”
“怎么老是在说Leo的事情？”奶音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可怜手里假装自己只是玩偶的恐龙宝头差点没被捏变形。
你的玩偶都脸色发青了哦，天知道车学沇脸上高深莫测的微笑已经是他拼命憋笑的结果。
意识到自己失态，郑泽运慌忙轻咳两声：“难得翘课就别说你的工作了……你之前不是有想看的电影，我们定定时间把票买了吧。”
自以为话题转换无比自然成功的郑泽运，酸气冲天。
手握成拳抵住嘴唇来掩饰笑意的车学沇，心情愉悦。


除了之后某人被某恐龙狠狠报仇狂捶一顿之外，剩下的时间还算相安无事和平安宁。时间转到周末的清晨，车学沇起床洗漱，却在镜中看见了黑色马克笔写下的预告函。一切都很好，除了预告函的位置。
在他脸上。
相当简洁，时间，地点，物品名，以及落款。车侦探被震清醒了，随后意识到怪盗先生昨晚居然夜袭了自己家。他理应觉得有意思，只是在发现清水并不能洗去马克笔墨之后，侦探先生，笑不出来。
……怎么看都是报复。车学沇撅嘴望天，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满眼无奈。
天蝎座记仇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太小气了吧，郑Leo。



【五】

随后车学沇特别委屈地给郑泽运打了个电话，从对方拖长了尾音的慵懒声线里听出这人接电话前一秒估计还闷在被子里大睡特睡。
“泽运啊，我又收到预告函啦。”
“关我什么事。”对面显然相当困倦。
“马克笔写在脸上洗不掉啊！！！”车学沇抱怨道。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软酥酥的，听得车学沇耳尖微微泛红。
“你用风油精，能弄掉。”
“真的？等一下，往脸上抹风油精？？？”
“不挺好吗，保持清醒。”郑泽运似乎打了个哈欠，声音越减越小。
“我说你啊……泽运？泽运呐？郑泽运？”
那边儿再没了回应，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隐约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困成什么样了啊居然能通着电话睡着。
忽然就特别想见他，替他掖好被子或是给他一个早安吻，哪怕只是静悄悄看那人精致的睡颜，似乎也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那之后车学沇洗掉马克笔字迹，脸上阵阵透心凉。简单了解了Leo今晚的目标之后，他稍稍有些犯难。一把价值不菲的手工小提琴，据说是出自意大利某位大师之手。将作为今晚星光女神号游轮上的拍卖会的拍品。为了不扰了各位乘客的雅兴，并不方便出动太多警力。简单部署人员后，游轮工作方向他提供了晚上活动的详细时间表以及简易地图，之后确认并为他订好了两天一夜刚好一个周末时间的露台海景客房。他收拾好行李登上游轮，见正好天气晴朗，站在露天阳台上戴上墨镜，就着海景来了张自拍，意外收到了郑泽运的秒赞，美滋滋。随即又百无聊赖地躺上客舱的长沙发，他突然觉得时间很难熬，这种焦虑和迫切感往往出现在与喜欢的人定下的约会前夕或者是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
拍卖会将在九点举行，游轮上的宾客聚齐在大厅有说有笑，乐此不疲地邀请共舞，或许是想借着优雅的音乐在舞会中寻求一段美丽邂逅。看来仍有不少人憧憬着Boy meets Girl的戏码。车学沇并不排斥热闹或者喧哗，只是这位名草有主，男友却不在身边，他孤身一人前去多少有些无趣。干脆走到甲板上去吹吹风冷静头脑——往常他一般不做这种看似潇洒其实只会把自己冻感冒的蠢事，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但事实证明缘分就是相当不可思议，或许也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车学沇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那人的背影，就在他踏上甲板的同时。很难想象明明有着那样的宽肩，背影却是略显单薄。车学沇下意识想上前给他一个背后拥抱。郑泽运——应该说是Leo，静悄悄地坐在栏杆上，面对月光下波澜起伏的大海，听到脚步声侧身回头，车学沇注意到对方用来遮挡面部的道具换成了一块黑色透光布料，略感新奇的同时又有些遗憾，果然还是蕾丝眼罩更加有令人遐想的空间。
“晚上好。不去舞会来这里吹冷风？”郑泽运问道，仿佛真就是遇到旧友一般悠闲。
“你在的地方可比我冷多了……小心点，别掉下去啊。”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恐怕是永远改不掉了。
郑泽运不以为意，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似的：“这片海域听说会有海豚出没，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鲸鱼换气呢。”
车学沇回想起登船前的告示牌似乎是有提到这个看点，随即表情又变得有些古怪：“你该不会一直坐在这里等你的海豚和鲸鱼吧？”
“……”虽然看不见，但车学沇相信对方是脸红了没错，被戳中心思后那人语气里带上一点孩子气的愠怒，“不行吗？”
车学沇笑着举手投降以示妥协，站到他身边，双手搁在栏杆上：“我走这么近都不跑啊？不怕我突然拿出手铐？”
郑泽运隔着黑布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理会他，倒是突然抬手指向海面，这个动作使得袖口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里，就是那个坐标，传说有美人鱼带着甜美的歌声出现的。”
“真的假的？J市还有这种传说？”车学沇惊奇地问，和怪盗先生和平相处的时间确实美妙。
“是啊，这片海域之下有着仙境也说不定。”
“不过歌声的话，通常是海妖塞壬而不是人鱼吧？”
“喂，是带着希望和梦想的歌声啊，”怪盗先生手指在车学沇额头上敲了敲，“……真是的。侦探不去工作在这里和我闲聊什么呢。”
“什么啊，怪盗不是也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吗，拍卖会可是快要开始了哦？”
郑泽运闻言突然笑开了，同恶作剧成功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笑什么？怎么回事？”车侦探有些发懵。
“问你，拍卖会几点？”对方在栏杆上有节奏地晃起腿来，笑容更加狡黠了几分。
“九点整。”车学沇不假思索回答道。
“预告函到底有没有好好看，我说我取走小提琴的时间呢？”他摆摆手指。
车学沇脸色变了。
“晚上八点整。我从没说过我会在拍卖会进行的时候才拿走它，怎么连这么关键的事都不注意。”语毕他跃下栏杆，落在甲板上竟是悄无声息，变戏法似的凭空架起一把小提琴抵在自己脖颈处。样子做得很足，拉出的声音却并不算太美妙，难得车学沇也没能管理住表情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就故意给我显摆吧Leo xi，这真不算犯规吗？太狡猾了！”亏他还自作多情以为这人把预告函写自己脸上是为了撒气，没想到挖着坑给自己蹦呢。
“我们Leo哥可是把犯规这两个字写进人生的存在啊。”韩相爀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说道。小恐龙爬上郑泽运的肩膀同他耳语：“那我先把提琴给Ravi哥送去了，你拿到眼罩之后在游轮上玩两天自己回来吧，小心别被发现。船票给你塞衣服口袋里了。”得到郑泽运肯定的的答复后，韩相爀将小提琴装进琴箱，无视车学沇“站住！”的警告，以极快的速度迅速逃离了现场。
“说实话这附加任务是你自己的私心吧？”韩相爀后知后觉在耳麦里质问。
郑泽运闪烁其词，最后为了生命安全选择断开联络以隔绝愤怒的恐龙叫，鬼知道他之后却忘记了再次接通。

车学沇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他需要大概两分钟的时间从低落状态恢复活蹦乱跳：“所以你才这么悠闲？”
“不然你以为我真等了一晚上鲸鱼？”对方回道，或许是没了联络器的噪音干扰，郑泽运这才隐约听见大厅悠扬的乐声，“说实话我本还以为你会去舞会，正想进去找你。”
“来找我干嘛，一起跳交际舞吗。”车学沇半开玩笑地对他行礼并伸出右手。在那白皙的手掌从容搭上的瞬间他笑容凝固了两秒，有些不确定似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你跳女步？”他只是问。
“你跳。”
“我比你高。”
“不影响，不信试试。”车学沇说着便去揽对方的腰，对方意外地没有反抗，只是拉近距离之后没有半点要跳下一个舞步的意思，在车学沇震惊的目光里将他衣兜摸了个遍，包括胸口那个。在对方的手蹭上大腿外侧口袋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面上微微发热：“做什么，够了啊？”有的人真是一蒙上脸就完全放飞了自我。
郑泽运抽回手，再次和车学沇拉开距离，嘟囔着：“没带在身上啊。”随即一打响指，烟雾瞬间在甲板炸开弥漫，呛得车学沇眼里挂上半滴泪珠。事实上车学沇不止一次好奇过对方到底如何做到飞檐走壁，现在想来魔法跟奇迹或许都真实存在。就像现在，那人再次跃上了游轮的更高一层，借着烟雾掩饰不知去往哪个方向了。轻而易举，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车学沇不太高兴，倒不是气侦探再次输给了怪盗，而是对方离开的同时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同他道别。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来得挺没道理，可他本就怕极了这种冷淡跟距离感，这样想来他今天一整天不是在委屈巴巴就是在准备委屈巴巴的路上，引以为豪的运气今天似乎不站在他这边。直至他猛然意识到怪盗最后那句话指的是什么。
他又怎么会落了告别，不过只是怪盗与侦探的夜晚还未结束罢了。Leo此行的目标并不止小提琴，还有车学沇手中的蕾丝眼罩。他毫不怀疑Leo能找到他的房间位置。原来他早无意亲自为侦探与怪盗的对决准备好了第二舞台。

车学沇赶回客舱已是气喘吁吁，他并不擅长跑步。环视一周发现蕾丝眼罩安然无恙，微微松了口气，忽然听见露台上方异响，顾不着休息，慌忙上前，几乎是拉开阳台门的瞬间，预想之内那道酒红色的身影倏地出现，背对月光，本应是帅气的降临，却因为船只的摇晃趔趄了一下，车学沇眼疾手快地扶住。
郑泽运愣了，抬头看他，堂皇与茫然隔着黑布也能感受到。
“不客气。”车学沇下意识说道。
“……那谢谢你喔。”猛地挣脱闪身进屋，在狭窄的房间内郑泽运行动明显受限，显得有些慌乱，不复之前从容。伸手取了眼罩就向门外跑，动作不说行云流水，还算一气呵成，只是万万没料到那人缜密到如此地步，客舱门被从里面锁上，尝试了几次仍是失败：“怎么从里面开锁也要钥匙的？！”搞不懂设计者的想法。
“是为了防某位怪盗临时加上的设计。”车学沇这下算是笑得胸有成竹了，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钥匙卡。反手关好阳台门，就那么嚣张地靠在玻璃窗上冲郑泽运扬了扬下巴。
“玩捉迷藏？”
……说得跟我有地方躲一样。”他开始后悔让韩相爀先走一步了，否则直接暴力突围，破门破窗随心选择，赔偿游轮门窗钱总好过被区区一道锁困在这里。郑泽运转过身面对车学沇，双手背在身后，袖口滑出一张没有任何图样的白卡贴上感应器，但车学沇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破译的时间。
“——总算抓到你啦。”
结果是桌上摆放的物件被碰倒掉了一地，所幸落在地毯上并未损毁，也没发出太大响声，和瓷花瓶一起摔到地板上的还有一位郑泽运。被禁锢在车学沇两臂之间的姿势近乎有些暧昧，但此刻也顾不得他多想。他有试图挣扎，只是作用微乎其微。他一直知道对方力气很大，甚至同他温和的外表完全对不上号。可亲自领教似乎还是头一回。
……还是以这种方式。
完了。


与之相对车学沇反而惊人的冷静，至少表面上是。说来眼前这个场景他其实构想过无数次，虽然同预期有了那么些微不足道的偏差。先是利落地扯掉了那人的变声器——能看出他早想这么做了。对方明显颤抖了一下，紧抿下唇不愿再出声。直至车学沇手探到他脑后轻轻解了黑布的结。相当不争气地，郑泽运有些眷恋穿进自己发丝那只手的温度。从而也忘了阻拦，任由他掀开了那段黑色的布纱。
黑布完全揭开的那一瞬间车学沇听到那人因不甘心微微变了音调的一声阻拦。
是他熟悉的奶音。
他瞬间也就释然了。
面纱之下，奶油皮肤，狭长凤眼，微微鼓起的脸颊，左眼下方那颗近年来愈发明显的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郑泽运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几次深呼吸也没能使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知该恼怒还是该哭，甚至此时占比最重的反而是茫然感。人生重来算了。
“我早该猜到是你。”车学沇淡淡地说，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生气吗？”郑泽运试探地问他。
“气你不好好睡觉专往危险的地方跑吗？”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一声颇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算了……不用和我讲也可以。”
“我反正不可能让泽运被捕啊！我说了我只是想抓住你知道你是谁，之后VIXX.LEO会怎样是由你来决定的。比起这些我更在意原来你平时遮遮掩掩瞒着我的事就是这个？”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郑泽运艰难的直起上半身倚着背后的沙发脚。虽然仍是完全受制于车学沇，总比刚刚被压在地上的样子看上去体面一些。
“行吧，既然你这么着急算账，”车学沇伸手捏了捏郑泽运的脖子，转而抚上他的脸，“泽运，看着我。”
无论有多么不情愿，郑泽运此时别无选择。他假设过很多次身份暴露后车学沇的反应，没一个能欢喜大团圆的。缓缓抬首，此时的紧张感可以排在他人生第二位，第一位是车学沇当初告白的时候。然而他心中所有不甘与微小的恐惧尽数湮灭在那人一如既往温和的微笑里，就在他对上那双璨如星河的双眼那一瞬间。随后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唇齿缠绵，气息交换。以往都是带着羞涩的浅尝辄止，何曾如此深入过。郑泽运晕乎乎地一时发懵，手不知往哪里放，最后讨好似的去搂车学沇的天鹅颈。感到呼吸不畅的同时下滑到肩膀处将其轻轻推开，低声喘息，勉强找回几分清明，有些困惑地看向车学沇。
“别以为这样就算完，瞒我这么久的账我要慢慢讨回来。”对方似乎也不太轻松，只是脸红起来并不明显，于是这句讨债就颇有点色厉内茬的意思了。
小气。郑泽运难得长了点心没有把腹诽讲出来。
“那你继续？”郑泽运无意识地用手指抹了抹下唇，问。
“今天放过你，”车学沇却是很认真的摇摇头，甚至起身收拾起方才的打斗里弄乱的房间，“我想要的不是优雅从容的怪盗先生，而是我软乎乎的男朋友郑泽运。”
“那算什么，明明都是我啊。”
“那你好意思吃自己的醋？”
“你闭嘴。”
“之后怪盗的工作打算怎么办？”
“总之先消停一段时间让你拿点表彰，之后再说吧。”
车学沇听这人似乎并没有要隐退的意思，也不说透，笑着提议：“今晚就住我房间吧，明天跟我早起。”
“我也没打算走。不过早起干什么？”
“看海上日出。”
“……你怎么这么有活力啊。”
“不觉得浪漫吗，一点都没有吗？”车学沇恢复了吵吵嚷嚷的模式。
“是你话题切太快了。”事实是郑泽运现在脑子里还装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刚刚柔软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嘴唇上。

车学沇拉开阳台门，三两步跑上露台，转身比了个大爱心。
“蓝天，碧海，初升的太阳，你和我，多好。”
他看着郑泽运的神情由错愕慢慢化为浅浅的笑意，随后又突然凝固，瞪大了眼睛。

“学沇！海豚！”

他猛地转身，迎着半轮明月。流线型的灰色身影正巧跃到最高点，带出一道明灭的水弧。他正为这绮丽的画面赞叹不已，背后却突然受到撞击，他往前踏了一步稳住身形，随即笑容在脸上绽开。
有谁从后方将脸埋在自己肩膀，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
是郑泽运的背后拥抱以及一句散在夜风中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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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仓促所以最后感觉挺没头没脑的米阿内
反正生日就是瞎瘠薄撒糖嘛555 我爱90一万年 感谢阅读 就让本人给您一个热吻（请滚）